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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OC预警!

18

午后的日光斜斜笼过飞檐,像是罩上一层浅黄色的薄纱。

屠苏这觉睡得是腰酸背疼,坐起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肩膀和胳臂,余光扫向某处,倏然怔住,脑袋瓜四下晃动,将这屋内的摆设一览无余。

这布置…

有些熟悉,却又有些陌生。

离床不远的方位立着一个大鎏金暖炉,底部刻了十二生肖,似乎还提了词,只是字写得略小,看得不大真切。这样的器物,他是再清楚不过的。

御用品。

下床行至桌边坐下,壶里换上新茶,热气腾腾的,茶是新上来的贡品,他曾在父亲那里瞧过,这茶叶非二品以上官员不得享用,而得赏官员也不过只能分得零星几点,父亲那里却有小半包,不知是沾着百里氏族的族辉,还是沾了这国丈之位的光。

他希望是前者。

有人推门而入,是端着托盘的芙暄,见屠苏醒来,挪了盅盖倒出一碗黑漆漆的汤水来,双手捧到屠苏面前,恭敬道:“公子请用。”

“这是何物?”

“不可说不可说,公子只管喝下便是。”

屠苏不再多问,接过碗慢吞吞地灌下,汤中残存渣子,他嚼了嚼,一股子焦味,原打算吐出,便听芙暄说道:“这得连渣吃才有效。”除有焦味的脆生之物外,汤中还有几粒生米和未化尽的盐巴,想起芙暄的话,只好苦笑着一并嚼碎咽下。

碗底干干净净的,徒留点点水渍。

芙暄满意地点点头,收好碗盅离去,全程未发一字。屠苏心中疑云陡生,却又只能继续惑着,指尖在青玉水壶上缓缓游走,不知陵哥哥现在何处?在做些什么?

门又是吱呀一响,他未瞧来人,只问道:“是落下什么东西了么?”

“是落了东西,落下了我天墉城的王后。”

屠苏猛然转头,眼睛弯得像月牙,随后疑问:“陵哥哥来时怎么没人通报?”

“我命他们不必做声,”他挨着屠苏坐下,端起沏好的热茶,“你方才在想什么?”

屠苏自然不会说自己正在想他,于是回道:“在想这儿为何与我在自宅的卧房如此相像。”

“若是不像,只怕你半夜会犯梦魇,哭着喊着要回家。”陵越搁下茶杯,望着屠苏的眼里浓浓的尽是笑意,“我那时在想,既然汉武帝筑金屋藏娇,那我也能建一座宫阁将你藏起。”

屠苏认真道:“可陈阿娇最后还是输给了卫子夫。”

“我不藏陈阿娇,只藏卫子夫。”

“我既无卫青那样的兄弟,也无霍去病那样的外甥,何谈子夫之名?”

陵越道:“你有卫青之勇,主父偃之智,又何必妄自菲薄?”

“我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。”

“即便你无才无德,但只要你是屠苏,我的屠苏。这样足矣。”

我的屠苏…

屠苏霎时红起脸,声音细若飞蚊,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。”

“出嫁从夫。”只这四字就噎住他接下来所有辩言,涨红着一张脸连着饮进三杯茶。

陵越老神在在,施施然问道:“芙暄送来的东西可是喝干净了?”

“嗯,干净地能映出我的脸来。”

“那便好。”

“那东西是什么?我瞧芙暄神神叨叨的,有些像总爱在街头巷尾晃荡的江湖骗子。”

“好东西,具体的莫要多问。”

“日后都要喝么?”

“只这一次。”

屠苏点点头,一缕碎发落至额前,陵越抬手将其拢回他耳后,柔声问他,“还未梳头?”

“乱了么?”

“少许。”屠苏起身回铜镜前坐下,解了发带握着白玉梳子踌躇,陵越伸手抽走梳子,左手撩起一缕黑亮长发,另一手自顶部开始一路顺流而下,他瞧着镜子里始终红脸垂眼帘的屠苏,微微勾起唇角,问道:“成亲那日,为你梳头的喜婆可曾说过什么?”

“她问我用的是什么头油,我说不曾用过。她又问我平日里爱吃什么,我便同她说了几样。”

“无其他的了?”

“她说她很羡慕我的头发和腰身,可我瞧了许久也瞧不出哪里好。”

陵越失笑,“但凡是位女子,都会有这般心思。也别怪喜婆眼红,你这腰身着实令那些饿得头昏眼花却依旧毫无改变的女子望尘莫及。”

“你见过?”

“洞房花烛夜,你我寸丝不挂,可不是会看得真切。”

屠苏双颊火烧一般,热辣辣的,“夫妻之间…都要做那档子事么?”

“阴阳交合,既求愉悦也求子嗣;阳阳交合,或许只是图个痛快。”

“又痛又快。”

“……”

陵越蹙眉,“很痛么?”

屠苏脱口而出:“太大了。”话音落下,这头也越发垂得低了。

陵越系好发带,搁下梳子摸了摸他的耳尖,正色道,“我父我祖父,再上至先祖,都是这般尺寸。”

“男子挂不得绿头牌,所以我需每日侍寝么?”

“祖制有云:每月初一十五必宿王后寝殿,每月初二十七不得留宿后宫,其余以王之喜好而定。”

屠苏眨巴几下眼睛,“明日是十七,陵哥哥要宿在何处?”

“清昭楼。”

“近日天寒,切记多加床被子。”

陵越拉来圆凳坐到他身侧,“不留我么?”

“祖制上写的是以王之喜好而定,与我似乎并无多大联系。”

“王之喜好,取决于后之决定。”

“留下吧。我有许多话想同你说。”

“好。”

用过晚膳,芙暄等人一一撤去,屠苏站在大暖炉前伸手烤火,陵越倚窗自那推开的小缝中凝视窗外落雪的枯枝,感叹道:“只可惜这不是梅树。”

“但上头开着的是雪花,不也美极?这冰晶琉璃世界,最是纯洁无暇。”

“冷吗?要是冷了,我便关上。”陵越转头询问。

屠苏摇摇头,“有这么个大炉子在,怎会冷?”

然陵越还是合上窗落栓,走回他身边学着他的模样烤着火。

“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寒冷些。”屠苏说。

“你大病初愈,得好好养着。”

“我听他们说,司星官断言这两日会下雪。”

“嗯,确有此说。”

“我想看看。”

“可以。若是要出门,穿得暖和些。”

屠苏笑着收回手,在柜里翻出寝衣,径自往偏殿的温泉走去,陵越则与他反向,进的是小浴池,热汤里加了几味药材,以供驱寒保暖之用。

沐浴后通身净爽,从头到脚暖乎乎的。芙暄依照吩咐熄灭几盏烛火,领着宫女和内侍们退出,顺带着关好门。

屠苏爬上床后抱着枕头咕噜噜地滚了两圈,陵越还未归来,却已被划分好就寝区域。

一人一半,感情不散。

圆滚滚的枕头环在臂间像个大冬瓜,屠苏爱不释手,便又取了新的枕头给陵越,自个儿抱着大冬瓜合眼睡下。等陵越进被已是一炷香后的事,屠苏迷迷瞪瞪地翻身,那大冬瓜恰好贴在陵越胸膛,硬生生在二人之间拉出一道鸿沟,陵越心生一念,趁着他入睡之际一把拽出大冬瓜丢到里头,屠苏突地怀中一空,下意识地抱紧身前之物,蜷缩着的身子像煮熟的虾,毛茸茸的脑袋在陵越锁骨处蹭得欢实,一边蹭还一边含糊不清地念叨,“冬瓜,大冬瓜。”

“只要你开心,做你一世的大冬瓜又何妨?”

————TBC————

国欠夫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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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雪樱

吃碰饭,碰到哪对嗑哪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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